清风清,冬月明,落叶散,寒鸦鸣。
黄衫老者走后,原本扫成一堆的落叶被风一卷,又散得到处都是,寂静的夜空里偶有寒鸦掠过,闹着寒冬。
吴歌正欲清理,南宫捏了个清净诀,很快院落里便焕然一新。
三人打量了一圈,江湖的目光停留在桂花树下的棋盘上。
“这棋盘,有些诡异。”江湖快步走过去,一手摸了摸棋盘。
吴歌也慢慢走过去,伸手一摸,如此寒冬,棋盘居然传来一丝丝暖意。
南宫则是直接将手放在上面,身体因那一股奇怪的暖流不由得哆嗦了几下,嘴里同时畅快的吐出一口气,“舒服啊,小歌,这棋盘送我得了,我拿回去改个桌椅板凳啥的!”
“南宫你在想屁吃,一看便知,这棋盘绝非凡物。”
吴歌还没来得及出言拒绝,就被四师兄抢了先,“呃呃,这宅子是天玑的,我只是借住而已……”
“切,懒得搭理你,又没有管你要,早前我管理银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嘴脸!”南宫也一脸不屑。
“进屋吧,外面冷!”吴歌朝厅中走去,在外面站了许久,确实喝酒带起的暖意已经被冬日撩拨精光了。
三人进得厅堂,这才发现宅子不大,一共四间厢房,一个客厅,一处厨房。
客厅里挂满了字画,字迹潦草,难以辨认,但却莫名给人耳目一新之感。
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,像是知道三人要来一样,备的居然是新褥子。
“奇了怪了,他好像是知道我们要来一样。”南宫忍不住惊叹道。
这个他,说的自然是黄衫老者。
“末法时代以前,这世间的高手可比这多多了。”江湖兴味索然的四周看了看。
夜色已深,三人稍微打理了一下,便各自挑了间房睡下。
天未明将明,窗花上结着些许水雾,外面还看不真切,少年一个激灵,很快爬起身来,自言自语道,“须得去外面等曹公了。”
推门出去,少年双手合十握拳,放至嘴边,努力的哈着白气,冬日里,虽然没有下雪,但是屋外面是刺骨的寒意。
少年望向院中,一个青衫人影赫然站在当中,背对着少年,看着桂花树下空空如也的棋盘。
“此间的老者,走时可有交代什么?”
声音一出,少年有些惊讶,“曹公,您何时来的,怎么没有叫醒我。”
曹魏没有回话,而且自顾着说道,“初代的阵师真是天才,以棋藏阵,执棋者步步为营,却又变化万千,此天机盘,终于要重见天日了。”
青衣说完,手临空一抓,扔到棋盘上,神奇的一幕发生了,原本空荡荡的棋盘上,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颗颗黑白棋子。
少年看着棋盘与棋子,二者一接触,便如水乳交融般,便同时泛起幽光。
“这……天机盘,很厉害吧?”少年忍不住问道。
“当然,阵师梦寐以求的法器,可测吉凶,堪生死,前世今生,后世轮回,修为越高,其用处就越大。”
“没想到时间还有此等物品。”吴歌啧啧称奇。
“你就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?”青衣眯了眯眼,一步踏入客厅。
听见曹公问起,吴歌捋了捋思绪,“我怀疑,不,应该是确定,西蜀周阳,勾结妖族,以妖术易容成闵璨,乱三司,杀林汉。”
曹魏神秘的笑了笑,“嗯,然后呢?”
“然后?然后抓他啊,如今他在京城的事情已经了结,乾坤门,他很可能借着闵长季闵大人赴任雍城遁逃出京。”
“遁逃?你可知道,你说的这位遁逃的太子,昨晚自己入宫了。”曹公望了望天空。
苍云密布,就像此刻吴歌复杂的心情,“他,居然不潜逃?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再次入宫……”
乾坤门假死,勾结妖族,杀林汉,乱三司,任何一个都是死罪,周阳居然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再回到宫中为质。
“你说他有罪,可有实证?假死案,杀林汉,乱三司……”曹公眯着眼看着吴歌,双手慢慢负到身后。
曹公的话犹如一道晴空霹雳在少年脑中炸开,吴歌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坍塌了一般,脑子里一片空白,精神也再次紧绷起来,剑眉微微蹙了蹙。
“就算杀林汉没有直接证据的,那乱三司一事,统领李卫已经在追击了,但是书院假死一事,他如何脱得了干系。”
“太子离家为质,不懂事才以假死意图蒙混过关,如今识得大体,体恤国民,主动归宫为质,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办?杀了他?”曹魏眼神清明,又似乎有些浑浊,“世间事,就是如此,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,何况一国太子。”
听完面前这位权臣所言,吴歌无力的瘫坐在石凳上,一股子强烈的冰寒之意从石凳袭来,漫布全身,让少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“那无辜冤死的林汉,还有书院死去的衍生人,岂不是……”
少年不敢再想,因为正如曹公所言,如果他是当权者,也一样没办法直接问罪西蜀,或者太子周阳。
这就像是一个局,一个巨大的漩涡,吴歌本来不在其中,如今却发现自己身处漩涡中心。
而更无奈的事,他除了随波逐流,仿佛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要是追到三司叛逃之人,或许还能有转机吧?”少年想着前几日出发的李卫,还不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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