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。” 临睡前，姚戈突然想起了一件今天忘记问的事情，“你考得不错吧？上了实验中学吗？” 其实大概能感觉到许子航应该考很好，但是总是要听到他确认才放心。
“还行。” 姚戈开得空调有一点低，许子航缩在被子里，“没上实验中学，上了一中。”
“啊。” 姚戈没想到许子航居然没有考上实验中学，他沉默了几秒，翻了个身，转向许子航，“没事，一中也挺好的吧？”
“好啊。” 许子航的眼睛适应了黑暗，能看得清姚戈略带关切的眼神，“奈城一中能不好吗？”
姚戈眨了眨眼，猛地坐起身：“奈城？”
“嘶——冷冷冷！你躺下躺下！” 许子航抱住姚戈的手臂把他拖下来，笑嘻嘻地说道，“惊喜不惊喜？”
姚戈定定地看着他，一时之间不知道先从哪里问起，半晌，他才把自己心头的混乱压下，问道：“那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啊，万一没考上怎么办？” 许子航横揽着姚戈的手臂没有放开，他破天荒地有一点难为情，所以他避开姚戈的眼睛，趴在枕头上闭上眼，“反正我现在考上了。”
姚戈的手指动了动，不敢问他为什么决定考奈城，他记得这个问题他们讨论过，当时还是无疾而终。
脑中的一点点猜想不受控制地放大，窥探到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，但又害怕是自作多情的错觉在发散。
再等一等。
第二天一早，杨亦雯敲门的时候，两个人都已经收拾好了。
“我还说你们两个要睡懒觉呢。” 杨亦雯有一点惊讶他们的早起，“出来吃早餐，那你们不需要送我就先走了哦。”
“好，拜拜。”
早餐是绿豆汤和烧卖，两个人吃完之后就一起出门去坐地铁。姚戈已经查好了路线。
但是他们两个都忘记的一件事就是，现在是上班高峰期。
“我的天，” 许子航庆幸自己又长高了，现在还能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呼吸，“我被挤扁了。”
姚戈和他很幸运地挤到了扶手杆的旁边，面对面地紧贴到一起，倒是一点旖旎都没有，尽顾着怎么不被别人挤出去。
幸好水上乐园在郊区，两个人只要熬过最挤的路段，就有空位可以坐下来了。
“哇。好大。” 许子航被水上乐园的规模惊呆了，他还以为他们已经算早了，没想到一进去就听到惊叫声连连。
“想先玩哪个？” 两个人换好泳裤出来之后，姚戈丢了一条毛巾给许子航，“那个冲天回旋滑梯？”
许子航顺着他的手指方位看过去，架在高空中的管道蜿蜒盘旋，空中飘来几句零散的尖叫。许子航有一点发怵，但还是顺着姚戈说好。
两个人跟着人群上去排队，许子航光着脚踩在木头阶梯上，离地面越远他就越虚。旁边十岁左右的小孩兴奋地甩自己头上的头发，和他妈妈形容有多刺激多惊险：“感觉我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！”
“会不会危险啊？” 许子航真实地感到紧张，他之前也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胆小。
“小孩子都玩呢，没什么吧。” 姚戈对这些高空项目一点都不觉得恐惧，但他还是问许子航，“你恐高？”
“没，” 许子航嘴上还是很倔强地否认了，“我就是没坐过。”
等终于轮到他们之后，工作人员让他们在皮筏艇上坐好，许子航自告奋勇要坐在前面。前一组人的喊声透过滑梯圆弧传到上面，许子航感觉自己的脚趾都僵了，全身的经脉都像弹球一样在身体里弹跳。
“你握紧旁边的把手噢。” 姚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，不用他说，许子航的手指都握痛了。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”
皮划艇在通道里转了一个弯，从十几米的高空中俯冲而下，整个皮划艇重重的地砸向最低点，在惊魂未定之时又冲上滑坡的最高点，旁边的水柱不断地朝他们喷水。
许子航刚刚以为松一口气就又被抛到半空中，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停下来的秋千，身后是姚戈的大笑，他一张口就是丢人的大叫。
幸好这不是秋千，在空中荡来荡去三四次之后就落回了泳池里，许子航从皮划艇上翻下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。
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，抬起头就看见姚戈两个酒窝，他朝着姚戈泼了一掌的水：“不许笑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 姚戈没想到许子航胆子居然这么小，他想到刚刚许子航歇斯底里的样子就觉得太有趣，等两个人上岸之后，他还故意歪头过去看许子航的脸，“哭了吗？” 然后指着指着一堆小朋友的喷水跷跷板问他，“玩这个怎么样？许子航小朋友。”
许子航的两只耳朵都变得通红，他羞恼地掐着姚戈的脸，假意唬他：“揍你哦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” 姚戈笑够了，走到阴影处的报架上拿了一张地图，发现大部分好玩的都是滑梯类的，“下一个你想玩什么？”
许子航摸了摸鼻子凑过去，他又害怕但是又不甘心，于是又指了一个炮筒雪橇滑梯，因为那个封闭的圆柱看起来没这么吓人，而且滑道也短，“我玩这个。”
“行，那我玩旁边的雪橇滑梯。” 炮筒雪橇滑梯是双通道，雪橇是开放式的，长得像雪橇一样，在最后会把人向上抛起来，许子航铁定是不敢再尝试了，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半空中摔下来什么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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